【内容提要】 从对阿尔寨的印象谈起,论述了阿尔寨文化的开发途径和挖掘、研究中应注意的事项。建议立即着手申报世界文化遗产。联系鄂托克实际,就实施“幸福鄂托克”工程,推进城镇化建设做出三个方面的提示。认为阿尔寨文化是鄂旗现代化建设的酵素和催化剂。 【关键词】 开发 文化 建设 幸福鄂托克
阿尔寨石窟印象 从鄂尔多斯市政府所在地西行约200公里,是鄂托克旗乌兰镇;再向西北100多公里,便是小有知名度的阿尔寨了。我只去过一次,上“山”转了一圈,进了几个石窟,听鄂旗阿尔寨石窟研究院的专业导游作了仔细的讲解。我的心受到巨大的震撼,我的思绪穿越时空隧道,试图与古人对话。回来的路上,我一直想把对阿尔寨的感觉系统化、条理化,然而怎么也办不到。高层论坛上,聆听了多位专家教授的高论,后来又陆续拜读了许多论文和专著。这时,在我的脑海里,它的边界线条,纵向与横向的纹理才逐渐清晰起来。 这里是鄂尔多斯高原的腹地,库布其、毛乌素、乌兰布和三大沙漠环绕的一方荒漠戈壁草原。土地是沙质的。地面平整,略有起伏。窄窄的河槽常年无水,连空气都是干燥的。眼前陡然隆起一座砂岩构成的丘陵。同贺兰山、阴山相距不远,但显然不是它们的余脉。桌子山、乌仁都西峰近在咫尺,然而在质地、走势上又有很大的不同。阿尔寨是迷失于草地上的“另类”,是特立独行的游子。专家考证,丘陵上“百眼窑”的开凿与绘制,始于北魏,盛于蒙元,续于明清,大体上是可信的。人生易老天难老。一千几百年前,这里也绝不是汉白玉、花岗岩或者片麻岩组成的山体,可能是较为完整坚固的沙质岩。许多世纪以来,由于地壳、水文变迁,阳光照射,风雨剥蚀,再加上上世纪60年代那场自毁根基的“破四旧”,使得山体严重倾颓,壁画支离破碎;作为一处古代文化遗存,已经惨不忍睹、面目全非了。阿尔寨不像秦兵马俑、历代古墓那样可以通过发掘、展览来彰显其文物考古价值。作为古代建筑、雕刻、绘画艺术精品,又已经无法做到“整旧如旧”,那么就主要剩下文化与精神方面的作用了。它见证了过往的繁荣辉煌,也见证了一千年来的沧桑巨变。佛教文化无疑是阿尔寨石窟的一条主线。这一地段,是我国北方各个民族,各种文化交集、交战、交汇、交融的巨大舞台。作为这一地区主体民族蒙古族的最高崇拜,成吉思汗的文化元素必然在石窟中有所反映,特别是后期的壁画中更为显而易见。不过说成吉思汗征伐西夏时在此屯兵、养伤,甚至建立指挥部,却缺乏有力的证据,单凭《蒙古秘史》的有关段落、字句加以推断,是难以形成共识和定论的。“草原敦煌”的比喻大大提升了阿尔寨的品位和身价,但是对比起来,我们的阿尔寨没有千佛洞,更找不到可供驴驮车载的经卷。而且长期以来名不见经传,养在深闺人未识,要想真的具有或接近敦煌那样的知名度和吸引力,还得经过长期的宣传推介,付出艰苦卓绝的努力。
阿尔寨文化开发
先说阿尔寨文化的内涵与定位。 阿尔寨石窟开凿和续建的一千多年里,甚至开凿之前,这里已经具有了相当的经济基础和文化水准。很难设想,如此浩大的工程,高端的艺术是建立在人烟稀少、生产力低下、松软地基上的“空中楼阁”;精美的绘画艺术,高超的表现手法更不可能是由文盲为主的乌合之众打造的世外桃源。同理,在本地区生态失去平衡,环境发生逆转,人民为基本生活而疲于奔命时,包括20世纪后半叶,既不能充当住房,也不能成为衣食的阿尔寨被长期冷落着,期间还遭遇锹铲刀劈的噩运。只是到了大家吃饱穿暖,开始讲求礼仪的时候,它才引起人们的好奇和亲近。直到建国后54年的2003年,才成为国务院补批的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说到意义,那是一两句话、直至一两本书表达不完的。首先,它是中华民族团结奋进、自强不息的形象记录。其次,它渗透着向心不移、和谐包容的性格特征。这一点,同其所在的鄂尔多斯的地域人群精神特质是高度契合的。第三,它散发着勤俭、善良的传统伦理道德的氤氲和对美好生存境界的向往与追求。 还可以举出很多。但我以为主要是上述几点。 这样,概念就较为明确了。近年来,鄂托克旗党委、政府在全市最先提出建设“幸福鄂托克”的目标,这是以人为本、公仆意识、时代责任感以及同全旗各族人民骨肉深情的化合物,是践行科学发展观的神来之笔。我猜想,在某种程度上,也受到了阿尔寨文化的无声启示。反过来看,这是阿尔寨精神价值最集中的体现。阿尔寨成了鄂托克旗的文化符号和无形名片。我曾挖空心思地寻找它的轨迹,琢磨它的确切形象。恕我直言,它只是鄂托克人民在实现“幸福鄂托克”美好愿景中的酵素和催化剂。它充其量是调料,而非主食。在向现代化突进的路途上,它不是地基、航标,更不是现成的通道,而是有净化心灵、调节情绪作用的营养元素、休闲乐曲和精神依托。别小看了它的价值,也别高估了它的身位。 再说开发的途径和运作。 在保护的基础上开发,这是共识。在保护的三个层次上,我主张以周边的植被生态环境为主,就山体、石窟本身而言,没有必要投入过多,尽可能地维持现状就可以了。投入太多,未必有效。由于地质结构的脆弱性,下沉、倾颓、风化都是无法逆转的。我们要尽一定努力延缓这一过程。此外,就是抓紧发掘、抢救、研究、整合,留下系统的图像、文字资料传之于后世。这种发掘、研究,应忠实地禀持历史唯物主义,而不可臆断、拔高和随心所欲地“现代化”。 发展文化旅游是当前较为现实的利用途径。可以整合旅游资源,科学地规划设计本旗的、跨旗的旅游线路和旅游产品。导游、解说、宣传、介绍都不必过分溢美。这里不像江南那样山青水秀,鸟语花香;曾经的“临广泽而带清流”和“朔方戎马最,趋牧万群肥”也难以寻觅了,那就应当抓住这里的特点和优势。不远的宁夏有过“出售荒凉”、“瓶装黄河水”的奇招,我们也能以草原的辽阔、苍莽、雄浑、壮美吸引游客,还有我们的特色饮食、民族歌舞,都足以吸引城市的、农村的、南方的、港台的游客。应当合理设计,循序渐进。我市发展旅游,经验不少,教训也多。譬如在既没有冰,也没有雪的地方搞“冰雪节”,就被群众嘲讽为劳民伤财、东施效颦的败笔。还有的景点好大喜功,过于超前,年年投入巨额资金,始终不见相应产出。我建议鄂旗从实际出发,按经济规律办事。
有关“申遗”的话题
阿尔寨石窟应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申请成为世界文化遗产。以前似乎有人提过这样的建议,但没有着手办理。不久前锡盟元上都遗址申遗成功,给了我市很大的震动和激励。这是全国第42件,内蒙古的唯一。我认为阿尔寨的分量、条件不次于元上都。只要认真去做,完全可以做成。元上都申遗前后用了16年时间,抓得紧一些,阿尔寨用不了那么长。一旦申遗成功,就在全世界范围内有了知名度,就能形成一笔巨量的无形资产,为鄂托克旗的五个文明建设添加强劲的动力,吸引来自五大洲的旅游者、考察者、投资者。当然,申遗成功,并不意味着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但至少能够带来文化事业大发展,文化产业大繁荣,进而给经济发展、社会进步、民生幸福以反推力。申遗可能要花费一些人力财力,但回报将是成倍甚至几倍的倍增效应。回忆一下2003年阿尔寨成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之前、之后的情景,就再清楚不过了。 申遗也属于开发的范畴,但这不是开发的终极目的。申遗成功的前景是诱人的,申遗的过程也是繁荣文化、凝聚人气、培育进取意识、与国际接轨的过程。
“幸福鄂托克”是一条艰苦漫长、美景纷呈的路
口号、目标提出几年了,也有了衡量的尺度:富裕、宜居、和谐。这是一个充满理想色彩的愿景,是一个团结奋斗、悉心追求的境界。幸福是相对的。是一种感受、满足和分享。很久以前,人们尽情发挥想象力,也只是提出个“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接着,从教科书上引用了一个理念,即“满足城乡人民不断增长的物质和文化的需求”,包含了精神层面,也加进了动态。这一概括,至今仍不完全过时:物质充裕,文化繁荣仍然是幸福大厦的两个最强有力的支柱。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和人类社会进入信息化时代,人们对幸福有了更新的要求,更深的理解。将环境宜居、政府善治、社会和谐等要素注入其中。还有的学者把幸福诠释为民族、人群的共同心态和集体感受,例如我国的邻居孟加拉国生产力水平低下,多数人也只不过停留在食物聊可果腹,房舍只供安居的程度,但那里的居民十分满足,加上和平日久,较少天灾人祸,所以他们认为自己是最幸福的。对此,谁又能加以否定呢? 鄂旗提出的富裕、宜居、和谐,应该说已经较为全面,较为具有时代精神了。这是全体人民的诉求,是领导对公众的承诺。它肯定也会与时俱进,不断充实内容,提升标准。而且会如长江黄河那样,奔流不息,不舍昼夜、永不停滞。这个过程是丰富美好的、异彩纷呈的,但也是起伏跌宕,并非一帆风顺的。不会有哪一年、哪一天、哪位领导人突然宣布:“幸福鄂托克”的任务完成,目标达到,至此为止。着眼于鄂托克旗的实际情况,我想就施政理念,建设布局和社风民气方面做以下提示: 第一,切实树立、践行科学发展观,事事从鄂旗实际出发,时时为各族百姓着想,从思想到行动,以人为本,接地气,体民意,不追求急功近利,不刻意提高“政绩”。把“幸福鄂托克”的着眼点、出发点、落脚点,都放在城乡居民身上。这些似乎是放在哪里都适用的,但鄂旗的各级领导应当做得更自觉、更切实、更有效。 第二,发展速度以资源节约、环境友好为前提。发展成果要惠及千家万户,也要虑及子孙后代。财政收入的可支配部分,主要应当用于改善民生、发展教育科技文化和生态建设上。所占比例应逐年提高。在这些方面形成特色,做出实绩,比参加数字游戏、名位竞争更有实际意义。 第三,认可多元,鼓励创新,拒绝浮躁。鄂旗是民族自治地方,以蒙古族为主体,多民族聚居。从自然地理、社会结构,到经济层次、文化形态,都是多元的。鄂旗有二万多平方公里土地,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仅7.73人。要注重城镇发展。在现代经济格局中,城市有着巨大的辐射带动作用。在推动城镇化的过程中,要努力充实其内涵,强化其功能,而不要单纯追求户籍人头的增加,城区街道的拓展。同时,必须兼顾牧业发展和生态建设,别搞什么“无人区”。对城市新增的居民和社区,从一开始,就要做到有业可就,有事可干,致富有路,着力发展实体经济和乡土文化、预防现代城市病和暴发户心态。总之,城市发展扩容,大体上是个自然生长的过程,过于急切,拔苗助长,是收不到好效果的。就目前情形看,乌兰镇、棋盘井都是在全市范围内搞得较为扎实的城镇。 经过30多年的改革和建设,鄂托克旗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雄厚的物质基础。以2011年为例,人均GDP已达到3.165万美元,人均财政收入为3.19万元人民币。经济实力列西部百强第9位。打造“幸福鄂托克”这项宏伟工程,就是以广袤的鄂托克大地为舞台,由16万勤劳睿智的蒙汉人民与团结奋进的党政领导一起,共同演奏的一部和谐、美妙的大型交响乐。这一演奏过程本身,也是幸福的。套用一句旧话,我们正在从事一项前无古人的伟大事业。每个人融入的智慧,抛洒的汗水,做出的奉献,都将如阿尔寨的山体和精神一样,永久性地载入鄂托克旗的现代化建设史册。
作者:鄂尔多斯学研究会副会长、专委会副主任兼秘书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