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寨文化的人文精神及在旅游开发中的运用

      【内容提要】 本文从鄂托克及阿尔寨文化圈周边地区的文化现象出发，用静态的文化资料，探讨阿尔寨文化圈中动态的人文特点，以及在旅游开发中的运用问题。

      【关键词】 阿尔寨文化 人文精神 旅游开发

        千百年来，鄂托克各族人民，凭借自己的勤劳和睿智，创造了以宗教文化、草原文化、蒙元文化等优良文化为主体的阿尔寨文化，形成了影响范围广阔的阿尔寨文化圈。作为鄂托克地区、鄂尔多斯地区、乃至整个内蒙古，具有特色、代表性和具有相当影响力的阿尔寨文化，它所蕴含的大量的文化讯息，特别是它凝聚的具有强大爆发力的人文精神，探索它，研究它，不仅具有很强的历史学价值，更重要的是，对推动地域经济社会全面发展，也同样展现出非常重要的实用性特征。

        一、阿尔寨文化凸显出文化传承与实践创新并进的人文思想

        一个民族，能从遥远的历史发展到今天，靠的是民族文化精神的凝聚。鄂托克各族人民作为中华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分子，阿尔寨文化精神是什么？虽然还缺乏科学的解读概括和民众统一的认同，但它优良的文化基因，仍然可以通过典籍文化、民俗文化等方面的文化表现出来。

        首先，阿尔寨文化具备锲而不舍追求进步的文化传统。阿尔寨文化所包含的石窟文化、蒙古古代祭祀文化和蒙古族传统民间文化，它比较系统的体现了当地各族人民自身不断发展变化的演进过程。仅从阿尔寨石窟开凿和壁画绘制来分析，从北魏到明清，前后绵延一千多年，石窟的每一步变化，都凝结着鄂托克人无尽心血和矍铄智慧。所有的石窟、浮雕、建筑遗址以及壁画遗存，也都清楚地再现了鄂托克人那种积极追求、敢于实践的精神风貌。特别是33号石窟仅有的山水画壁画和大量的回鹘蒙古文、梵文、藏文题榜的存在，更加彰显出当地人们那种好学求新的人文特点。更进一步思考，鄂托克为什么能够创造了阿尔寨文化丰碑？如果从历史学的角度来考察，不难看出，这种文化现象是一种历史必然。因为在远古时期，勤奋好学的鄂托克人的祖先，已经创造了辉煌的文化奇迹。这在阿尔寨文化圈内的鄂托克乃至更广大的周边区域的许多遗迹遗存、传说民俗，都能得到验证。值得一提的是，大量记录着当地人丰富多彩的游牧生活、自然现象以及抽象符号内容的鄂托克桌子山岩画，虽然当前还不能把它与举世闻名的阿尔寨石窟建筑及壁画直接联系起来，但这种岩画的绘画艺术，世世代代对当地人们的影响难以估量。从这个角度考量，鄂托克人在岩石上充分发挥自己的才智，展现民族的思想，代代相传，相互影响，这种文化因子，自觉不自觉根植于阿尔寨文化圈人们的血脉里。其实，如果从桌子山岩画的磨刻法、敲凿法、凿刻法等开凿方式进行考察，也许能从中发现它们之间的某些关系。

        其次，阿尔寨文化展现出敢为天下先的超前思维。从建筑规模思考，阿尔寨石窟的庞大的建筑规模和数量巨大的壁画，以及它所蕴含的十分丰富的古代游牧民族文化和佛教文化信息，足以说明它是中国长城以北草原地区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大规模的石窟文化遗存，阿尔寨冠以“草原敦煌”名副其实。当地人能够创造这种文化，充分证明鄂托克人那种善于接受新事物的勇气和不遗余力的致力于培育新事物的发展的信心。从壁画绘制特点观察，石窟壁画的色彩经历数百年的风雨，仍斑斓如新，丰富的壁画及珍贵的各种榜题，被专家们称为“佛教艺术宝库”、“壁画和岩刻的展台”。这也足以看出，历代鄂托克人那种超凡的文化追求所爆发出的强大文化影响力。

        第三，阿尔寨文化体现了大胆实践与积极探索的提升自我精神气魄。阿尔寨石窟东部的百眼井遗迹及其传说，明晰地体现了阿尔寨文化圈里的这种思想。一方面，开凿浩大的百眼井工程表明当地人的这种心态。在地处干旱荒漠鄂尔多斯草原，密布着一群群神秘的深井，其中一处，竟在不到一平方公里的砂岩上，开凿了180多口深井，这足以看出当地人那种敢于面对困难和勇于战胜困难的毅力和决心。另一方面，高科技含量建造技艺，体现了他们蕴含的无尽聪明才智。建造的井体，井壁上既看不出明显凿打的痕迹，又没有发现人们下井的阶梯，光滑的井壁，让人们难以想象建造者巧夺天工的智慧。再一方面，实际实用的工作思路，说明他们具有面对问题不空谈的实干精神。尽管到现在还没有得出是什么人为什么开凿这一密布的神奇百眼井，也不管它建造过程是怎么样的神秘莫测，这样高密度的开凿水井，与成吉思汗屯兵于阿尔巴斯山为猎狗凿井的神话，以及杨六郎开凿百眼井的传说，虽然不能直接证明锁定是他们开凿了这片深井，但要建造这样巨大的建筑群，只可能与大批量具有较高素质的人群存在某种高度的关联，因为这个理由，百眼井展现出的神奇特点和无比智慧，也就成为自然的事情，它的独一无二和久负盛名，更不难理解。

        二、阿尔寨文化浓缩了和谐包容与自我发展共存的人文精神

        草原文化是草原民族对自然、社会及其发展基本态度的集中体现，展示了草原文化地域、民族和时代的特色。作为草原文化的典型代表——阿尔寨文化，它不仅完整的展现出草原文化的共同取向，更重要的是，它还根据当地的人文环境，表现出自身个性追求，体现出了自身的文化特点。这些，在鄂托克以及阿尔寨文化圈中，都能够得到有力证明。

        一是十分讲究在平等竞争中进步。应当肯定，所有能够延续至今的各民族文化，都程度不同地存在竞争与兼容的属性。但是，如何平等的开展竞争，实现共同发展目标，以自信、开放和宽容态度对待各民族文化差异，在相互竞争中提高自己，进一步提升本民族的竞争力，在草原传统文化中的阿尔寨文化圈里，表现得十分突出。在受阿尔寨文化圈原鄂托克及周围地区和内蒙古、陕西、宁夏交界广阔地带，蒙汉民众共同祭祀敖包，甚至直接由当地汉民众祭祀敖包的现象普遍存在，部分敖包祭祀甚至出现由原鄂托克旗相关哈喇和氏族后人每年前去祭祀以外，当地的汉、回民众也按照蒙古族习俗在农历五月十三日等规定的时日举办盛大祭奠活动的场景。阿尔寨文化圈里的各族民众，共同祭拜敖包神、关老爷、财神爷、药王爷等蒙古族和汉民族神灵，已经打破了蒙古族禁止外地人、外姓人、外族人等“外人”参加的蒙古族祭拜活动的传统。这些民俗现象的存在，体现了阿尔寨文化圈里的人们那种冲破旧制度、适应新潮流、不断开拓进取的思想风貌，它再现了当地人们开阔胸怀、包容态度、豪放性格和勇于突破自我的精神境界，表现出阿尔寨文化圈不同民族文化相互交流、不断融合、和谐共存的文化理念，展示出阿尔寨文化圈在追求民族平等过程中，推进民族共同进步的潜在意识。不难发现，平等竞争文化观念，在阿尔寨文化圈的民族与民族之间、地区与地区之间的交往中，还在不断拓展和延伸。也正是这种对多元文化存在的合理性认可，使阿尔寨文化圈推动了对外来文化的宽容和开放，同时又进一步发展了本民族的文化。这种复杂的文化现象，不仅为当地各民族博采众长、丰富发展自身文化、促进自身文化的发展奠定了思想基础，同时，当地蒙古民族还自觉不自觉的担当起了外来文明整合和转化者的角色，使各种文明成果在阿尔寨文化中得到了升华和质的飞跃，为促进人类文明的传承和发展上做出了自己的重要贡献。

        二是极力推崇在借鉴中提高。阿尔寨文化圈的人们，勇于接纳新鲜事物，善于借鉴其他民族先进的文化，使阿尔寨文化的文化结构能够不断充实、更新和提高，增强了适应新环境的行为能力。草原民族思想文化具有不断破除禁锢的文化个性，这在阿尔寨文化圈里也表现的比较突出。百眼井民间传说，当地除了关于成吉思汗“巨匠钻井”传说版本以外，还在当地广泛流传着杨六郎屯兵于此开凿此井的神话，就是其中最好的例证。这种同一对象具有不同民族神话传说并存的现象，不仅说明多民族文化广泛交流的现实，同时也反映出阿尔寨文化圈人们那种相互借鉴，共同进步的强烈的行为特点。在石窟壁画里，“各族僧众礼佛图”、“佛道论辩图”等，也从另一个层面说明，阿尔寨文化圈的人们，十分看重不同信仰的人们之间，相互探讨、不断提高、共同进步的追求的坚定信心和巨大激情。

        三是特别看中在和谐相处中发展。讲究和谐相处，在草原文化中，随处都能发现这种影子，在阿尔寨文化圈里，更能让人领略到这种人文精神的外在表现。阿尔寨石窟近千幅瑰丽多彩壁画，从黄金家族到臣属平民、从法王罗汉到活佛僧侣、从宫殿帐房到服饰梳妆、从起居歌舞到丧葬祭祀、从山川草原到飞禽走兽等等，如果深入研究，可以发现，这种精妙的壁画布局遗存，它并不是人物、山水等方面简单的组合，而是全面反映壁画创作者内心深处的价值理念，揭示了社会和谐进步、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内在联系。特别是31号窟内场面宏大、人物繁多的成吉思汗家族崇拜图，画家从人和、家和、社会和谐的系统角度，用巧妙的构思和精美的手笔，全面诠释了阿尔寨文化圈里的人们那种和谐相处的思想动机、和谐进步的人文精神，也是因为它，使阿尔寨文化圈和谐文化全面得到升华。

        三、阿尔寨文化编织起高规格而系统的英雄文化体系

        崇拜英雄，倡导英雄精神，是整个中华民族的伟大传统和价值取向。这一点，在草原民族文化，特别是阿尔寨文化圈中，体现得尤为突出。

        一是大力倡导英雄主义人生观。一方面，阿尔寨文化圈中十分注重英雄文化的营造。作为拥有英雄史诗最多的民族之一，《江格尔》、《成吉思汗的两匹骏马》等以酣畅的笔调赞颂英雄精美史诗，始终在鄂托克民间广为流传。另一方面，把崇拜英雄的文化传统融入民族的血脉之中，这也在阿尔寨文化圈得到多方面体现。当地人喜欢用“英雄”（巴特尔）这一词汇作为自己的名字就是代表。这种让英雄主义思想有效的扎根于人们心中，让英雄价值观深深地埋藏在人们的精神内层，让英雄主义作为当地人最高的人格定位，这种思维，不仅仅在促进英雄文化建设发挥积极作用，更重要的是，它还将为推进民族素质不断提高，产生极为重要的影响。因为这样的理由，阿尔寨文化圈里的英雄主义文化自然就成了最闪耀的文化精髓。

        二是十分注重英雄典型塑造。草原民族，人们在崇尚英雄、奉行英雄精神的过程中，逐步建立起了评判英雄的标准，并把它当作最高价值追求去践行。在道德层面，人们把恪守信义看作英雄的化身。阿尔寨文化圈内，诚实厚道、公平正直、慷慨仗义等品质，也一直被共同奉为美德。诸如马驹湖的传说等民间传说，就是他们发自灵魂深处最真挚情感的表达。在行为层面，始终把英雄视为舍小家顾大家、与群体休戚与共的典范，把英雄看成不畏强暴、知难而进的榜样，把英雄当做为理想能奉献一切的楷模。阿尔寨石窟不少壁画讲述的故事，以及当地的托雷敖包、托雷伊金祭奠文化等等方面，让人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阿尔寨文化圈中的人们那种“贵壮尚勇”、“重兵死、耻病终”行为理念。在典型培育层面，围绕人格理想和价值目标实现，也进行了不断探索。数百年来，在阿尔寨文化圈，特别是在鄂托克地区，当地民众通过祭祀文化、敖包文化以及用神话、传说的方式，从不同层面展现出人们心目中英雄偶像，这不仅为鄂托克崇拜英雄创造了一个有良好的人文环境，更重要的是，它向当地民众锻造出了一个又一个不同层面的英雄样本，其示范性和导向性作用难以估量。

        三是系统构建了英雄培育的传统机制。那达慕能够在地处中原文化与草原文化交接的前沿地带鄂托克传承至今，其核心文化符号是著名的以赛马、摔跤、射箭为核心，通过向人们对“力”的表现、对“勇”的展示、对“王”的崇拜，让“男儿三艺”系统化体现了阿尔寨文化圈里的人们英雄主义思想。由于那达慕搭建的一个学英雄、做英雄、树立英雄的文化舞台，因而使那达慕折射出英雄主义文化不断散发着耀眼的光辉。在阿尔寨文化圈里的人们，也有效地运用那达慕这个平台，通过激烈的赛马比赛、竞争拼搏的摔跤运动、生气勃勃的射箭方式，让追求一种壮美、一种阳刚之气、一种生命的博大与永恒的审美观得到不断传承，它直接显示一个族群的拼搏向上的民族精神。正是这种崇敬英雄、孕育英雄的文化传统，为草原民族锻造出不畏艰险、不畏强暴的伟大民族性格。一代又一代鄂托克人，也是凭借自身的不懈努力，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英雄神话，培育出一个又一个自己的英雄。

        四、有效利用阿尔寨人文思想，积极推进旅游产业开发

        常言道：“思想有多远，我们就能走多远”。毋庸置疑，阿尔寨文化圈已经拥有优良的人文精神，有效利用它来推进当地的旅游产业等各项建设事业，不仅能把它已经创造的辉煌历史发扬光大，同时还一定能在新时期书写出更加壮美的新诗篇。

        一是要以继承与创新结合的文化思维积极开发旅游新产品。鄂托克地区拥有丰富的文化资源，用继承与创新结合的思维，包装老产品，开发新产品，形成新特色，一方面能使当地的文化资源得到有效利用，更重要的是他还能让传统文化焕发出新的生机。

        二是用和谐发展的文化观念打造旅游文化品牌。在内蒙古，围绕文化旅游开发，已经打造出诸如草原文化、昭君文化等具有较强影响力的文化品牌。如何把具有藏传佛教特色的阿尔寨文化品牌打造成为与内蒙古地区等其他旅游文化品牌同样的高端品牌，使之成为具有较强区域性竞争力，在构建起自己特色旅游文化圈真正发挥引领作用，用和谐进步思想为指导，通过相互借鉴，推动共同发展的方式，加强当地旅游文化建设，是今后旅游产业发展中一个十分必要的思维选项。

        三是用英雄主义文化思想不断开拓旅游文化市场。英雄文化是蒙古族具有很强扩张力的特色文化。如何形成以鄂托克旅游为中心的阿尔寨文化旅游圈，如何将阿尔寨文化旅游打造成内蒙古地区知名旅游文化品牌，如何提升阿尔寨文化在以长城以北草原文化游、长城以南秦岭一线以北地区中原文化游、秦岭一线以南的山水风光生态游三大旅游板块中的影响力和市场竞争力，有效利用具有民族特色的英雄主义文化，开展旅游市场营销，不仅能让阿尔寨文化游冲出内蒙古，走向全国，同时，还能使英雄文化成为新的旅游特色文化产品，在促推阿尔寨文化旅游发展中发挥无与伦比的重要作用。

参考文献

  {1}潘洁，杨勇等：《首届鄂托克·阿尔寨文化高层论坛论文集》。

  {2}吴团英：《略论草原文化研究的几个问题》。

  {3}张淑梅：《草原文化核心理念与文化品牌打造》，《前沿》，2010年，19期。

        作者：巴山文化研究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