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经济的发展与文化的兴盛,国学近几年也热了起来。先是有关国学方面的书多了起来,接着是有人把企业管理与国学联系在了一起(包括大学办国学班、企业开展国学讲座、一些企业让员工背诵国学书籍等),以至成为国家层面建设道德需要的倡导。任何一种学问,都有它的用途和意义,但一旦到了流行的地步,就有点不伦不类、不知其可了。 关于国学的“国”字,王小波对它进行了批判。他用他那独特的尖刻的语调说到:“我对国学的看法是:这种东西实在厉害。最可怕之处就是那个‘国’字。顶着这个字,谁还敢有不同意见?……它的诱人之处也在这个‘国’字,抢到了这个制高点,就可以压制一切不同意见。”现在国学不但顶着“国”字这个大帽子,还有了国家的倡导,加上一些有复古癖者的推波助澜,好像有了国学这门学问的兴盛,天下就万事大吉了,没有国学这门学问的兴盛,国家就要落后,文明就要衰落,社会就要不振。其实远远不是这样,而要看我们如何保持虔诚的心,去对待东西方文明的交流,去对待我们的文化遗产,去对待普世价值。要是没有工业文明与人的权利及尊严、幸福,没有国家的民主与宪政,就是有了国学的兴盛,也挽救不了传统文化的衰落与道德的滑坡。 从资料上看,国学之名,兴起于民国初年,即是中国学术的简称。内涵涉及了史学、文学、哲学等领域,它最早称为“中学”,如张之洞主张:“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章太炎也说,国学为“一国固有之学” ,但正如何炳松、王小波先生等批评的那样,国学是帽子高,沿子大,实际上并没有那样的高深,当然像唐诗宋词、孔子的仁政,墨子的兼爱等,都还是好的东西,但好东西是让我们心灵品味的,不是让人们把国学和功利结合在一起,流行与糊弄的。 在国学的问题上,现在应该进行三个区别,一个是传统文化与国学的区别,国学的许多方面属于传统文化的范畴,但传统文化并不单单指国学;第二个是应该对作为学术的国学与作为道德需求的国学进行区分。作为学术的国学应该大力研究与辨析,而作为道德需求的国学说白了是教育人的,并可能被断章取义,从而模棱两可;第三个是要区别国学与伪国学。国学是知识,而伪国学是借国学为名的大杂烩。特别是历史到了后来,国学越发展越成为统治者利用学术统治臣民的工具,而市场经济本质是平等与竞争,这与国学有许多不匹配的东西。我们如何去伪存真 去粗存精,这是一个问题。如殷海光先生对张之洞“中体西用”的分析,则集中体现了他的逻辑学水平。他认为:“体”与“用”的划分实际是不可能的,这只是一个玄学的构想。 我们看一个人有没有文化,就看这个人看什么书;我们看一个地区有没有文化,就看这个地方有什么可供市民消遣的文化设施,有多少有知识、有良知、有道义的文化人。同时我们应该知道,有文化的人并不一定是国学分子,而是那些知识结构较为全面的人。 |